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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極樂世界的解脫和現世帶來痛苦的愛憎別離,這是我以往認為的生死學。

 

這個世界,我習慣生離,卻意外面臨死別,這一見,再也不得見的悲痛。

 

第一次完整參加告別式,在三十二歲的這年再次經歷親人的死別,約莫是第一次有課還請了完整的事假,還是湊了補休時間的計較著…那時還不明白禮俗之重,還不明白生命之輕情義之牽絆。

一見到親人的憔悴就一陣鼻酸,一拿出手尾錢,以為的披麻戴孝和哭著跪著爬進去等習俗都不是重點了,就只是紅了眼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坐在那都是翻湧著情緒,無法克制的淚流,這場死別,意味著再也不能見,這些都是坐在那看著追思相片突然意識到的。

鮮花營造了溫馨的氣氛,但那舖排過後的背景,就是美化的遺像,明明白白的掛在那,提醒你,這是最後一面。緊接著是回憶,那些流動在腦海只存在於過去的畫面,再不能更新,只能令人心酸鼻酸無法自持的播放。

棚內,以為的吵鬧,播放著感恩音樂,以往認為的矯情,在認真的參加過儀式後,也體認沉重的必要性,必須那樣的渲洩,正式的告別,縱使荒謬的只用帆布就隔絕了一旁的車水馬龍和自由奔放的期待,也須做出個了結,面對事實,讓活著的人淚眼相對,讓那樣的制式的話語和重複的儀式一點一滴反映對亡者的懷念,那些說不出口的,都藉由眼淚流出來,哭出聲來,一再的拜別,企圖理解那生死之限,棚內棚外,靈魂肉體,一方靜轉,一方自由流動,再見再見,再也不得見。

當現實世界仍不停運轉向前時,這一方棚內只能留住一些時光,暫別喧鬧,在自成一格的儀式裡渲洩以告別,運作企圖交流的平行宇宙。無視外界的節奏,以震耳欲聾的麥克風聲響,請出不同輩分的長幼,叩首,跪別,一直到不同的政商名流,人生一世,需要多少人來致意?當一切又終將制式的念禱,才在冗長的名單中回神。

至今仍不明白,當時的潰堤,是因為捨不得,還是無法接受事實的渲洩,以為可以灑脫以對,在失落之前,還是不堪一擊,如同現實中無法掌控的一切,真的好難,好難。

最後一程,走得緩慢,毒辣的陽光灑下,在還沒感到不適前,就被要求離開了,這個時候男女、輩分要被計較的更清楚了。走著走著,不發一語的我們只能沉澱,說什麼都是多餘,只有感恩珍惜當下,只有千萬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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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reenduc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