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一生平安

俠客行—人在江湖
這是我接觸金庸的第一本小說，早在小的時候就看這麼「江湖意味」的書，其實我是不太懂得的，因為連續劇也都這麼演的。那時不是從神雕俠侶或是射雕英雄開始看起，我也覺得奇怪。可是之後一路這樣看下來，我倒覺得先看哪幾本已無所謂，因為最後的歸結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這麼沒有內涵的結論要是被金學研究者聽到，一定被痛批﹚

可是小說家厲害的地方，就是他們可以塑造極為經典的人物形象，讓他們帶著故事情節走，而不是由單一劇情推動故事，我想這點也是我這幾年來想不透的。很多看似可以儘早解決的悲劇，卻無來由的「歹戲拖棚」。同是雙胞胎的兩個人，命運卻極為不同，說到底還是「由愛生恨」而成的機關算盡；而不同環境造就人的個性，同時又改變了環境的可能性。關於這點，我竟聯想到教育哲學。

倒底人的力量大，還是環境的影響大；事情的一切是因為命象還是巧合？很深奧的大問題，不過如果想通了，我也可以寫一本小說了…


雪山飛狐或是飛狐外傳？
這兩本書我看得辛苦，因為是國中時代看的書，最後我把兩本書的結局搞混了。記得有一本最後是個開放式結局，男主角和女主角的父親對決，由於對方是殺父仇人，在一塊大石上只能承擔一個人的重量，這一掌劈或不劈，都是兩難境地中不理想的解決方式，就讓他們一直留在大石頭上吧…每次想節這個問題時，我都會下這個結論。

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英雄和美人之間的愛情，最後總得卡個「身世之謎」，最後揭曉，雙方就是仇家，選擇合，對不起父母；選擇不合，對不起自己。所以歷史告訴你，還是不要有戰爭，不然不是害到自己，就是禍及自己子孫的幸福，搞到最後不只仇家怨你，連自己的後代都怪罪你。

武俠小說的因果報應是一個很有趣的循環，壞人做的壞事，往往輪不到本身來承擔，是輪到壞人的「英雄」兒子來承擔，或是壞人生個美女來變成復仇的難關。這是身在局外人可以豁達的樂趣，但想當年苦追故事情節時，可是比男女主角還擔心的緊，讀者自己倒成了受罪的人，也是怪事之一。


天龍八部-還是退隱好
這部鉅著就我印象所及，有三個極為不同的三位男主角，最為人所稱讚的大概是喬峰，是個有情有義的真男人，只可惜被阿朱和阿紫這兩位姊妹耍得七暈八素﹙不知道為什麼，金庸的小說裡常出現愛不到師兄，就變成殺人魔或是心理不正常的師妹，或是妹妹﹚。而段譽苦戀王語嫣，終至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也為軟弱書生做了一個翻版，至少「宅男」的信念也是很堅強的。而其中那位和尚，我是真的忘記他的名字，不過他在地道裡的豔遇，想來也是空前絕後，可能要國外的007才比得上。

這部小說給我聯想的有趣議題時，到底什麼樣個性的人會適合生活在江湖？不管是有擔當有氣魄，還是軟弱公子哥兒；不管是高調激昂還是低調沉穩的行事，只是你身有寶物或身懷絕技，總是會引來腥風血雨，其中有幾個好下場？每次寫不下去了，退隱就會成為多數人的結局，表示正常人是沒有辦法待在這種「現實」﹙或是許多男人一輩子的虛幻？﹚於是我產生一個有趣的想法，原來大多數的武俠小說，是告訴我們，武俠的不真實。


鹿鼎記—直逼人性
前陣子鹿鼎記在中視重播，我看到「久違」的韋小寶，心中的情緒真是難以言喻。第一次見到這位品性頑劣的小弟，我還是個乖寶寶，由他口中說出的俚俗方言，做出的刁鑽之事，都是我前所未聞，也未曾想過的。

但經過年事漸增之後，發現韋小寶竟是許多有小奸小惡之人的綜合體，說他們壞，也不是壞到極點，不過就是口才好了點，腦筋動的快了點，自私了點，不擇手段了點，最大的特色就是臉皮超厚，對於自己做過的事總是有千萬般理由。可怕的是，不一定是大人才有這等功力，小孩子心性更是與這類性格特徵有許多不謀而合之處。

看過這本小說，我個人對於韋小寶娶了多少老婆，倒是不太介意，但是對於他應對之熟練，心機之深沉，倒是覺得很有深究的必要。因為這可能金庸觀察人世間的精華，關於語言的運用，人與人之間上和下、愛與恨、利益和真誠之間幽微的轉變，我想這本書都足以做為經典之作了。


倚天屠龍記
張無忌大概是我所有金庸小說男主角裡，最為熟悉的一位，因為電影最常重播…但是金老自己也坦承，雖然這位男主角是演藝界最紅的一位，卻也是他本身最討厭的一位，這股不滿來自於張無忌溫吞軟弱的個性。

嚴格來說，張無忌自己做的決定極少，大多是小昭的幫忙，還有郡主和周芷若之間的較勁拉攏，才一步一步使故事情節有了下一步。這樣一位周旋於女人之間，沒有強烈主見的男子可以當上主角，大概也是金老的一番悲憫才能成立，給了他張三豐這個祖父兼師父，若無當代武學奇才的支持，在現實世界，可能還沒學成武功，就已陷入桃花劫了。

另外一點我現在想來覺得好笑的是，原來早在金庸的作品裡，就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痕跡，堪稱現在連續劇本的始祖，其中的愛恨糾葛，大概也是屬於外人拍案叫絕、劇裡冷暖自知的雙重解讀吧！


連誠訣—機關算盡
這是我接觸金庸的第二本小說，相較於第一本的俠客行，連誠訣裡的狄雲顯然又比石破天更進一步的憨厚，一生好似處於謊言詭計中的他，使得本書流露一股濃濃的悲劇氣氛，更令我驚訝的是，故事的結局竟是好人躲到冰天雪地裡去生活，把壞人留在繁華城都…

當然和所有教忠教孝的戲劇傳說相同，這本書沒有讓壞人師父師妹有好的善終，予人機關盡總是空的感覺，可是令人訝異的，是把仇恨當成生活重心的人，他們趨盡變態的思考模式，竟被金老鉅細靡遺的披露。

相較於其他作品，連誠訣的壞人竟壞得令人想哭，一點點討喜的成分也沒有，我想這也是之後我對金庸的作品，始終沒有再進一步細讀或重讀的理由，因為一開始接觸的角色都太「沉重」，除了情節推動極其細微龐大，需要費時消化外，每段感情也都太纏綿悱惻，讓我容易入戲太深，終至醒覺而排斥。

這大概是我分享金庸的最後一本書，因為也不太有可能有那樣漫長的時間，容我胡亂啃書。不過我好奇的是，如果有機會推薦國中生金庸的小說，哪一本入門最好呢？


《飛狐外傳》胡斐 程靈素 苗若蘭
《雪山飛狐》胡斐 苗若蘭
《連誠訣》狄雲 戚芳 水笙
《天龍八部》段譽 蕭峰 虛竹 阿紫 王語嫣
《射雕英雄傳》郭靖 黃蓉
《白馬嘯西風》馬家駿 李文秀
《鹿鼎記》韋小寶 康熙 建甯 雙兒 劍屏 方怡 蘇荃 曾柔 阿柯
《笑傲江湖》令狐沖 任盈盈 嶽靈珊
《書劍恩仇錄》陳家洛 香香公主 霍青桐
《神雕俠侶》楊過 小龍女
《俠客行》石破天 丁當
《倚天屠龍記》張無忌 趙敏 周芷若 小昭
《碧血劍》袁承志 溫青青
《鴛鴦刀》袁冠男 蕭中慧
《越女劍》範蠡 越女